能不能拒诊,医生怎么看

近一个时期,国内伤医事件频繁发生。少数医务人员为规避医疗纠纷及伤害而拒诊;有的为了抗暴,情急中将伤医者拉入“黑名单”。还有网媒介绍,美国医生可以在特定的情况下解除医患关系,但需向病人发出正规书面信件,解释终止原因。医院该不该建立暴力“黑名单”?医生能拒诊吗?医院暴力“黑名单”:困惑的罪与罚医院杨震

医学,从来不具有惩罚的功能或权利。但是,当下的一些医界同仁却围绕着这个问题困惑起来。

近一个时期,随着国内伤医事件的频繁发生,医院暴力“黑名单”的呼声又高涨起来,其中又不时会听到呼吁“拒诊”的声音:一些医院暴力的一种有效惩罚措施。

这几年,医院暴力引发医方拒诊的事件,而每一次这样的事件又都引发巨大的舆论风波。可以看出,拒诊的做法有着极大的伦理问题,极易加剧社会矛盾冲突,无法被社会所接受。我们可以简单列举出一些拒诊的伦理漏洞:拒诊带来不同程度的健康危害,那么这种严重的惩罚是否可以对医院暴力、哪怕是语言暴力?如果对急危重症病人拒诊,岂不是相当于“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如果系患者的家属施暴,那么对患者本人的拒诊是否属于“连坐”?

其实,医界主流对于拒诊的问题从来都是极为谨慎的。目前国内发生的大多数所谓“拒诊”事件,最终都只是停留在口头层面,并未实施,说明大家并没有突破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底线。拒诊不能成为医疗暴力“黑名单”的惩罚手段,这是医界主流的共识。

实际上,这些年不时出现的拒诊声音,是医界的一种无奈表达,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每一个医护人员乃至每一个公民的安全,需要的是法治体系的保护。如果到了需要通过行业自身组织对抗与防御来寻求自我保护的地步,那是相当悲哀的事情,与社会的进步也不相称。

最近,浙江省卫生计生委网站发布了《浙江省卫生计生系统黑名单管理制度(征求意见稿)》,拟将“非法扰乱正常医疗秩序被行政拘留的”列入“自然人失信黑名单”进行管理。此举一出,反响热烈。很多人认为,这项举措找到了“黑名单”的落脚点,即把降低诚信评级作为惩罚手段,惩罚由社会诚信体系执行,医界摆脱了“拒诊式惩罚”的伦理困惑。

“黑名单”制度设计的实质,是政府在原有法律处罚的层面上,进一步特定地增加对“非法扰乱正常医疗秩序行为”的处罚。那么这样做是否可以取得明显效果呢?纵观国内各行各业“黑名单”的发展史便会发现,其实“黑名单”制度并不完善,在决定主体、评判标准、法律支撑等方面存在诸多争议,在执行方面亦是困难重重。一般而言,“黑名单”制度是在法律或市场失灵、社会诚信氛围较差的情况下产生的。这常常是一种无奈之举,一种过渡性产物,而非“好上加好”的先进管理经验。所以,效果不容乐观。

很医院暴力方面并未实施“黑名单”式的“法律外附加惩罚”的管理模式,亦未出现此起彼伏的拒诊声浪。对于伤医事件,他们采取的是更为直接和果敢的法治措施:法律严厉、执法严格。

医院暴力,我们不应在罪与罚上继续困惑和不作为,而是应让法治硬起来。

观点二弃“暗”投“明”建章立制江苏医院陈卫春

在国内,只能病人选医生,医生是无权拒绝病人的,无论是法律法规,还是医德医风,抑或社会舆论,都让医生没有选择的余地。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的上海骨科医生事件、医院事件等,最后都是以医方息事宁人而收场。在目前,这是一道单选题,不是多选题,无论医生处在何种情况、哪怕是非常特殊的情况下,答案也只有一个——无权拒绝患者!

然而,一边倒的答案并不是很多医生内心真实的想法,在答案的背后其实有很多苦衷和无奈。

面上的不能做,并不等于实际上的不存在。事实上,在医疗实践中,医生拒绝患者的现象是存在的,而且不少。医院明里暗里支持医生拒绝患者,只不过手法比较艺术,颇讲究“策略”。

早年的医生,无论是在家里看病还是游走四方,均是单打独斗,什么病都看,是真正的全科医生,来者不拒,根本不存在拒绝病患一说。

随着现代医学的突飞猛进,医院还是医生,分工不断细化,医院、医院;一级分科、二级分科、三级分科,专科专病化,大家都有自己的诊疗范围和对应的服务群体,虽然没有在大门前表明拒绝病人,但实际上必然因为性质和专业不同,对就诊群体有所选择。有选择就会有拒绝:是我专业以外的,即使主观上想诊治但自身能力不具备,也无法为病人提供服务,只能拒绝接待,让其另请高明。

在医院的日常运营中,几乎天天都会碰到“三无”病人,看还是不看?看,不仅贴钱、贴人还往往不落好;不看,有管理部门的“紧箍咒”套着。拒绝“三无”病人的神通,就真正是“八仙过海”了。

有的门诊医生,将疑难复杂、经济困难等患者,诱导到别的医生那儿;或搞定分诊台工作人员,将自己不想看的病人分给别的医生。医院实行主诊医生负责制,以致出现看钱、看权等收治病人,否则千方百计不收入自己组的情况。

纠纷病人,逃费病人,与医方有过节的病人等,医院、科室、医生等都有一本自己的账,明里暗里,从上到下,书面的、口头的,相互提醒,互相把关,从挂号到门诊再到入院,环环相扣,一路红灯闪烁,目的只有一个——想方设法把这类“高风险”患者拒之门外,以降低自己的行医风险。

遇到带着情绪就诊的患者,不信任、怀疑医生者,仇人、情敌、特殊关系者、至亲等,医生内心常常激荡着波澜,难以完成正常的诊疗,都存在拒绝的情况。

处方制度明确规定“医生不得为本人开处方”,但在接诊和治疗病人方面没有这方面的规定。而一再强调和重视的首诊负责制,虽然是一切为了病人,对病人的确有益,但也有不尽合理之处。如病人挂错了科室,难道非要先写病历,然后再护送他到别的科吗?

综上所述,在我国,明里拒绝患者的条文是没有的,行为也是不被认同的,但暗里拒绝患者的现象不是没有。大家已经习惯了中国特色的“打哑谜”,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何把暗里存在、事实上也是合理可行的,变成明明白白的规范,固定成条文,让大家遵守,同时惩处那些不合理推诿病人、损害病人利益的行为?这是需要有关部门思考和完善的地方,也是每一个医务人员必须为之共同努力的目标。

观点三为患者应全力以赴哈尔滨医院史沛清

医生有权拒绝患者吗?这是一个简单又严肃的问题。当前伤医事件时有发生,医院医生拒绝为不良患者诊治,这是因为医生伤透心后的一种本能的心理反应。静下心来仔细想一下,从我们穿上白大衣那天起,治病救人就是我们的天职。有些患者误解医生,把看病难、看病贵、疗效不满意的气撒在我们身上,如果我们心怀怨气,很容易“擦枪走火”。

为了自我保护,医生别太居高临下,处事多些灵活性,千万别和患者较劲儿。因为有些患者的病情拿捏不准,尤其老人和小孩,万一猝死或病情加剧,一旦酿成医疗纠纷,自己就被动了。如果与患者发生冲突,该治病时还得继续处理,可找其他同事接替工作;可若拒绝治疗,一旦发生意外,会把自己置于被动地位。秉承医者仁心,“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这是医生的本分。信念让我相信,总有一天尊严会还给医生。

观点四医生的建议有时就是拒绝医院顾掌生

事实上,在医疗活动中拒绝患者的现象并不少见,其中有两种情况最常见:一是患者要求进行某项检查或者要求开什么药物时,医生认为如遵从将违反医疗原则,此时医生多是通过沟通,用建议的方式进行有效拒绝,通常大多数患者都能接受。二医院或医生发生过纠纷的患者,医生也常常会谨慎地选择拒绝,多采取建议的方法,如告诉患者对于这个病,医院技术水平有限或条件不行,医院治疗。医生为了免遭舆论谴责,通常采取婉转的表述方法,以建议的方式拒绝。这一类型的拒绝实属医生无奈之举。

但是,无论如何医务人员不能拒绝因为家境贫寒没有经济能力付费的患者,也不能因为医生自身的状况拒绝就医患者。对这些行为,一旦发现应批评教育,严重者应予以处罚。

案例一少些“该不该”医患更和谐首都医院泌尿外科刘峰

仲夏的晚上,一位80多岁的老太太因腰椎骨折后长期卧床,八天未排大便、医院就诊。经检查诊断为便秘,需行甘油灌肠剂灌肠。医生开具处方后,让患者自行回家灌肠,并向患者交代了灌肠的方法和要点。患者家属反复强调自己不会灌肠,要求护士帮忙灌肠。护士予以拒绝,理由是院方从未规定,门诊病人的灌肠由护士执行。双方发生争执,最后竟打“”请警察协调解决。

假如我是患方,到医院看病会有三个希望:第一解决问题,第二省钱,第三省事。患者家属不愿自行操作有几个假设:一、确实没做过类似操作,希望专业人员完成此事(若是此情况,医护人员好意思拒绝吗)。二、患者家属能完成操作,只是犯懒或嫌脏,找借口推给别人干(若事实如此,怎样才能委婉拒绝呢)。三、医院看病、花钱了,我的一切要求就必须满足(这时回绝便要讲艺术了)。

从理论上讲,患方的要求我们不理睬也不会受罚,但若目前不太忙,为何不给患者家属示范一下怎样使用甘油灌肠剂?有人会说,规定外动作凭什么我做?但是,我们的行为除了法律支撑外,还需要职业操守与团队文化的支撑。想想看,医院工作,是医护团队的一员,身上穿着神圣的白大衣,是患者心中的天使,这忙我们不帮谁帮?若每个人心里都阳光一点,相信雨后的彩虹更灿烂。那时可能就没有“该不该”的争论了。

案例二把患者放心上医院神经外科二科主任刘锐

7月20日上午出门诊,当电脑叫号器上最后一个患者看完时,一位中年妇女拿着两张单子进来说:“我要退药,给我开个处方。”我一看,不是我今天看过的患者。问过才知,该女士的妹妹因脑脓肿,7月8日曾看过我科门诊,我科另一位医生给她开了头颅增强MRI,同时要开1支增强药,结果那位医生电脑点击时开成了7支。患者在做完MRI的次日拿报告时,才发现多开了增强药。

今天患者的姐姐从河北来院退药。因为患者的药和磁共振检查在一张发票上,所以需要再开一张处方和检查单,才能把之前多交的费用退给患者。我对患者的家属说:“现在都是电脑开处方,你没有挂号,电脑没有你的信息,无法开处方。而且现在也停止挂号了,你可以等下午挂我们科医生的号,让他帮您开处方。”患方说:“错误在你们,为什么还要我挂号?”我说:“医院开药程序就是这么设定的,您没挂号,我没法帮您。”她说:“反正我不管。我从河北这么远赶来不能等到下午。你是主任,你要给我解决。”

我心想:这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又一想:这个失误是我的同事造成的,和我们科、医院有关。

此时那位同事正在手术台上,这个时间点门诊挂号室和收费室也关了,于是我给医务部值班室打了电话,他们帮助协调了一下,说可以到急诊收费处退费。

于是,我带着患者姐姐到急诊掏5元钱挂了个号,重新开了头颅增强扫描的单子和药物处方,到急诊收费处将多收的6支药钱退给患方。

患者姐姐离开时连说三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说:“是我们的错。我们所有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大家彼此要学会宽容。”

每个患者背后都有一个家庭,他们承载着病痛带来的不幸。如果每个医生都能真心去关爱他们,医生整体被伤害的情况就会下降,自己被伤害的机会自然会减少。从自己做起,哪怕吃一点儿亏,也不要让患者不满意。

图/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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