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创造的传奇
年4月6日，
根据周恩来总理的指示，
中国政府应邀向阿尔及利亚派遣了 支援外医疗队，
迈出了中国对非医疗援助 步。
医院、派遣医疗队、提供药品和医疗物资援助等，
是中国帮助非洲国家改善医疗卫生条件的主要措施。
51年来，中国派遣了２万多人次援外医疗人员，救治了数以亿计的非洲患者，为非洲培训了数以万计的医疗技术人员。中国援非医疗队不仅治愈了大量的传染病、常见病和多发病，还创造条件开展心脑血管疾病治疗、断肢再植、巨大肿瘤切除等高难度手术，挽救众多危重病人，并填补了受援国多项医学空白。在援外医疗队51年的历程中，50位 医疗队员因战乱、意外和疾病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大部分安葬在国外。
向非洲国家和地区派遣医疗队是中非合作时间最长、涉及国家和地区最多、成效也最为显著的合作项目，全国各地卫生部门都承担了派遣任务。江苏省援非医疗队的足迹遍及坦桑尼亚、圭亚那、马耳他、伊朗和利比亚。
其中，坦桑尼亚是联合国宣布的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它位于非洲东部、赤道以南,东临印度洋。国土面积平方公里，其中桑给巴尔平方公里，桑给巴尔是个岛国，常年温度在32度，周围都是海，盛产香蕉、芒果、丁香。经济以农业为主，平年粮食基本自给。工业生产技术低下，日常消费品需进口。
年8月，江苏省首次向桑给巴尔派遣援外医疗队。
△年8月5日江苏省首支医疗队离开北京前，天安门前留影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至今，江苏省派出援非医疗队共52期，总计多名队员。
△年8月24日，江苏援非医医院门口合影
其中，派出援桑医疗队25期，人次。由常州派出的援桑队员共计58人。这是常州的骄傲，更是中国的骄傲！
此刻
我们一起回顾往期常州医疗队援非的动人故事，共同见证常州医务人员为增进中非友谊作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五十年沧海桑田，
当年意气风发、带着自豪与忐忑，
平生首次走出国门的青年医生们，
如今已是银发苍苍的老者，
有的甚至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他们当年的故事，
并没有在岁月中风化剥蚀，
而是在当地几代人的亲身经历和口耳相传中愈见清晰，
成为传唱了半个世纪的传奇……
今天，我们重新翻阅这些援非医疗上的传奇故事，看看这些散落在时间里的珠华翠晕如何在中国外交史上镌刻下无可代替的浓墨重彩，聆听那些并未远去的岁月留下的那些动人回声。
△再苦再累也高兴
“中国医生是好样的！”蒋宪刚（年去世），女， 期（-年）援桑队员、第三期（-年）援桑第二批队员。
年4月，坦桑尼亚同中国建交。4个月后，中国就派出 支医疗队来到桑岛。队员共14人，以南京为主，沈阳、湖南、常州各一人。市一院妇产科专家蒋宪刚就是那 的常州人，也是常州 位援外医疗队员。
△左一为常州援非 人蒋宪刚
援桑工作队云集了多个国家的医务工作者，由留学英国的阿拉伯人莫海里担任医务监督，统管医疗行政，并兼妇产科医生。包括莫海里在内的西方人，一开始就小看中国医生，处处刁难。
有一晚值夜班，急诊室先后送来两例宫外孕病人，都是大出血，已经出现严重休克，情况非常危急，必须立即手术。时间就是生命，来不及向莫海里汇报，蒋宪刚就上台进行了手术。面对摆在面前的 个难关——没有血源，蒋宪刚机智地采用腹腔血回收输入技术，赢得了抢救时间。没有助手，蒋宪刚就独自手术，把十八般武艺全用上。两例手术的成功，让第二天得知情况的莫海里非常吃惊，竖起大拇指说：“Doctor蒋，你们中国医生是好样的！”其他西方医生也再不敢小看中国医生了。
当时，蒋宪刚是医疗队 的女医生，女病人患妇科病自然都找她，就连时任总统夫人阿米娜身体不适，也总是由她去总统府诊治。阿米娜对蒋宪刚非常信任，有一次，她要去奔巴岛参加妇女群众大会并发表讲话，提出让蒋宪刚陪同。于是，大会上就出现这样一幕：一位中国医生陪同桑给巴尔总统夫人一同出席会议，并且就坐在总统夫人旁边。这在当地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人们因此对中国医生更加钦佩。
这次援非任务一共持续了两年半，年初，蒋宪刚回到常州。
由于工作特别出色，年，中国再次向桑给巴尔派医疗队时，蒋宪刚受到桑给巴尔政府专门邀请，再度赴桑服务了两年。
总统之子向他学医杨显祖，男，第三期（-年）援桑队员，第十期（-年）援桑队员。
年4月中旬，杨显祖接到通知，参加第3期共15人的援桑医疗队，医院创建并在那里工作。一个月后，医院正式运营。也是从那时起，援桑医疗队的工作地点分为桑岛和奔巴岛两处。
医院建在山顶，位置偏僻，缺医少药，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生活环境都相当艰苦。每周下乡，不是乘吉普车奔波在崎岖的泥路上，就是驾独木舟穿过海峡到孤立的小岛上。“住的宿舍是简易工房，用 板搭建而成，床边墙上经常爬满壁虎和四脚蛇，简易厕所常有大青蛇光顾。”杨显祖回忆说。
△杨显祖与护士长合影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断水竟持续了8个月之久。桑给巴尔终年炎热，没有水的日子总是难熬的，要靠汽车司机、当地朋友从山下海边运水。雨季来临时，就靠积聚在 瓦屋顶上流下来的雨水。
生活条件再艰苦，大家也都能克服，最难熬的是对亲人的思念之情。就在他援非期间，父亲因胃癌不幸去世。“爸爸，儿子对不起您……”远隔重洋，杨显祖一遍遍呼唤着父亲。那些日子，他的脑子里总晃动着老父亲苦盼儿归的眼神……
桑给巴尔卫生人才奇缺，当地政府对医疗队寄予厚望，希望医疗队帮他们培养医生，“一共4名学生，总统的儿子苏来曼就是其中之一。后来苏莱曼到南京医学院留学，还专程来常州看望我们。”
年，一名原本参加第十期援桑医疗队的同事突然患病，作为“熟手”，杨显祖第二次来到桑给巴尔。此时，苏来曼医院外科的骨干。年6月，在杨显祖临回国之前，苏来曼夫妇特地到宿舍相送，感激与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阿姨，来吃鸡蛋吧！”吴毓美，女，第四期（-年）援桑 批队员。
和许多援外医疗队员一样，从市二院呼吸内科退休的吴毓美主任当年也是 次走出国门。她在桑给巴尔的奔巴岛工作，当地生活非常艰苦，虽然百姓们得的都是一些当地的常见病、多发病，但因为医疗卫生条件实在差，一场高烧，一次难产就可能带走一个生命。她总是想着，不管是黑人还是黄种人，都是一条性命，不能掉以轻心。
一次，一位60多岁的当地居民因肺炎医院。因为年龄大，营养状况差，加上持续几天的高烧，老人非常虚弱，神志已经模糊。吴毓美立即组织抢救，并给予抗炎治疗，经过几天的救治，老人奇迹般地退烧并康复。老人儿子非常感动，亲手做了一个蛋糕表示谢意，吴主任和她的同事再三推辞不过， 向驻桑给巴尔的中国使馆电话请示后，才收下这份诚挚的谢意。
△吴毓美与被救的非洲孩子
吴毓美的爱人是部队铁道兵，参加过 ，后来又参加了援越抗美的战斗。当年，他们在爱人的同学介绍下认识，见面一次，通信2年后，爱人请了探亲假回来就办了简单的婚礼。探亲假结束，爱人就回到了部队。婚后2年，孩子2岁多的时候，爱人从部队复员回到家乡不久，吴毓美却接到通知，她被组织选拔要参加两年的援桑工作。虽然放心不下家中的老人和孩子，但她觉得“这是国家需要我出力的时候”，于是义无反顾踏上了异国他乡的征程。
两年多的时间，忙碌在工作岗位上的时间过得很快，想家的时候，时间又过得很慢。因为不能回家，只能靠一封封家书想象孩子的成长。而随着归国日期的临近，女儿也期待着已经忘记长什么样的妈妈早日归来：“外婆，我妈长什么样？”“等她回来叫我妈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妈妈。”
等到真的回到家中，女儿还是觉得很陌生，在大人的催促下勉强叫了一声“妈妈”后，居然躲到饭桌底下不肯出来了。
到了下午，女儿敲门叫正在休息的吴毓美来吃点心：“阿姨，来吃鸡蛋吧！”那一刻，吴毓美的眼泪夺眶而出。
从“软妹子”到“女汉子”蒋福娣，女，援建坦赞铁路（-年）时，赞比亚中国铁路医疗队队员。
医院（医院）外科医生的蒋福娣胆子特别小，31岁那年，因为我国派员援建坦赞铁路，医院职工的她与另外一名男医生被选中赴赞比亚铁路工厂内燃机车保健点，为外派的坦赞铁路援建专家、员工以及当地居民提供医疗保障。
“当时害怕啊， 次出国，什么也不知道，害怕；医疗队里就只有我一个女同志，害怕；我是 次坐飞机，害怕；听说那里恶性疟疾很常见，害怕； 次睡铁皮棚子，墙壁上还经常有壁虎游动，害怕；晚上有当地人来看病，黑咕隆咚的，只看见眼睛和牙齿是白的，害怕； 次门诊，当地居民来看病，进门就跪倒在地，吓死了，后来才知道，这是表示对中国医生的尊重，用 礼节表达。哎呀，那时候哪知道啊，光剩下害怕了。”
用蒋福娣自己的话说，那时候因为“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看到什么都紧张。但害怕归害怕，她并没有退缩，两年半的日子里，她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由“软妹子”到“女汉子”的进化过程。
在当时的赞比亚医疗保健点，只有她一个外科医生，除了日常的诊疗，每周还要到援建工地发放抗疟疾的药物，看着工人们服下才放心离开。而慕“中国医疗专家”名而来的当地居民很多，囿于当时的医疗条件，来就诊的患者，不仅有外科，还有儿科、妇科的患者，甚至配药、输液也是她一人承担。好在她在国内时，外科诊疗的基本功过硬，加上当时还有“医护一条龙”的赤脚医生的底子，一些其他科的常见病治疗也就顺带着一起做了下来。
一位3岁的当地儿童，因为突发哮喘，半夜里敲响了蒋福娣的铁皮棚房门。孩子呼吸极度困难，口唇发紫，神志模糊，蒋福娣就地取材，给肌肉注射了一点氨茶碱，等孩子稍微缓点了，又找出小半颗扑尔敏和成人用的抗生素调在水里灌下去。到了早晨，孩子已经平静地睡着了。
“要是没看好，不是我蒋福娣没本事，而是中国医生不行。”正是这种朴素的想法，支撑她克服了医疗中的一个个难题。在当时当地，破伤风是一种致命的疾病，死亡率是百分之百，这个死亡魔咒在蒋福娣手里被打破了；当地患疝气的男病人很多，她只好叫上外事人员陪着一起参与治疗，久而久之，这位外事人员几乎变成了她的“专科医助”；而她以前学来的一个偏方，在这里也派上了大用场。
一天早上，门诊来了一名口眼歪斜的当地人，连比划带猜，原来是一阵风把脸吹歪了。蒋福娣初步判断是“急性面瘫”。不会针灸，怎么办呢？她想起以前上大学时，在昆明向当地老乡学来的一个偏方：用田里的一种毛毛虫烤焦了敷在对侧的太阳穴上，不知非洲的毛毛虫管不管用。她立刻让患者捉来虫子在电炉上烤焦了，敷上。别说，还真管用，第二天就好了。
△蒋福娣在坦桑尼亚东非大学留念
“太忙了，像个陀螺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忙着忙着，蒋福娣忘记了害怕，忘记了紧张，成了一位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的“女汉子”。就在她离开非洲的那一天，几十个当地居民围着她，有的还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走。此情此景，“女汉子”也落泪了。
“上帝派来的医生”沈玉芳，女，第六期（-年）援桑 批队员。
出国医院内科医师的沈玉芳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瘦小的她讲起40年前的援桑经历还是“历历在目，很有意义”。
沈玉芳被分在桑给巴尔的奔巴岛上，在为期两年的援桑医疗工作中，除了克服环境和生活上的困难，她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回国前的一次集体食物中毒抢救。
那天，已经下班回到宿舍的她和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一起群发的医院，情况非常严重。她医院——原来是九个十来岁的孩子在海边玩，在海里捞到一种从未见过的鱼类。这种鱼是有毒的，不能吃，但孩子们不知道。就在海边生火烤着吃了。不久毒发，2个中毒较重的孩子已经死亡。剩下7个孩子人事不省，脉搏微弱，心律不齐，呕吐物遍地都是，场面很混乱。
沈玉芳非常镇静，她迅速制定治疗方案。在奔巴岛医疗小组组长的领导下，同事们分工合作，全力救治。同时，大家还排好班，24小时轮流看护这些孩子们。一周后，孩子们陆续康复了，7个孩子，全部救活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误食这种鱼导致的食物中毒以前也经常发生，但是无论轻重，从未救活过，这是首次，而且是全部救活了。
当地居民非常感动，对沈玉芳和她的队友们说：“吉纳，你们是上帝派来的医生，感谢你们！”
△沈玉芳为肺炎患儿查房
不怕疟疾的“吉纳”黄孝桂，男，第十期（-年）援桑队员。
福建医学院毕业的黄孝桂出国前是市三院肺内科主治医师，当年医院工作时，当地的各类传染病肆虐，如结核、疟疾、艾滋病等等，尤以恶性疟疾最为严重也最常见，重者可夺人性命。他们去后不久，就领教了疟疾的“下马威”：虽然有抗疟药物，但队员们还是每人都感染了一回，一起援桑的当时市一院妇产科医生汪娴、市二院内科医生强丽娟因感染恶性疟疾分别导致尿血和消化道出血，非常凶险。
“我也得过一回疟疾，发高热，但是我比他们都好，只休息了一天就好了。”究其原因，原来从小生在福建的黄孝桂早就经过了疟疾的洗礼，身体已经有抗体了。
“这也是我援桑工作的一个优势吧！”当时的惊心动魄，如今只是轻描淡写，一笑而过。
如果说不怕疟疾也算是“优势”的话，那黄孝桂的优势太多了：因为以前就读的福州格致中学属于教会中学，他的英语基础比较扎实。当时他工医院有4层楼，多张床位，除了中国医疗队，还有来自印度、丹麦等国家的医生。查房、交班、写病历都是全英文，这对许多中国医生来说都是一道需要努力克服的障碍，但对他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因此他被委以重任：医院里的呼吸内科和传染病科工作，也是当时留在桑岛12医院住院部总值班的2名中国医生之一。医院的门诊和9天一次的夜班，他还要每周2次到DOLE医院对那里的住院传染病患者查房，每月一次为那里的疑难病例进行会诊和病例讨论，工作非常繁重。
此外，他还要负责全队的财务工作，钱款支出、账目记录、物资申请等等都是他一人承担。当时的生活物资都要通过远洋轮船从国内运到桑岛，“每季度都要向国内申请各类物资。连同奔巴岛上一共29名队员的生活物资，小到菜籽、醋、酱油、草纸、肥皂、冷冻猪肉，都要打申请、列清单。”可谓是拉拉杂杂，琐碎不堪，但他依然安排得井井有条。
△时任全国总工会主席倪志福与医疗队合影，后排左一为黄孝桂
工作之余，每名队员还要分工种菜。“我负责种冬瓜。冬瓜在地上长不大，我就给它搭个棚架，像丝瓜一样吊着长。我种过 的一个冬瓜长到35斤呢！”
黄孝桂说：“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如果没有集体的力量，没有党的领导，我们的工作也很难开展。”
屡创奇迹的“火车头”储容，男，第十六期（-年）援桑队长。
“那里没有氧气、没有B超、没有CT……只有X光摄片和心电图，一切诊断只能靠基本功。”回忆当年的援桑经历，储容还是记忆犹新。
医院（医院）外科副主任医师的储容是第十六期援桑医疗队的队长，尽管当地的医疗条件如此简陋，作为这支医疗队的“火车头”，他从来没有放弃努力，而是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应时变通，带领他的队员们在桑岛屡创医疗奇迹。
当地居民因为采椰子采丁香，从树上坠落导致脑外伤、胸外伤的患者很多，需要在全麻下手术。但是，没有氧气，许多手术不能开展，许多患者因此“听从上帝的召唤”而离开人世。
一次，一位采椰子的男青年从高处坠落导致胸腹联合伤，膈肌破裂，腹腔大量积血。如果有条件，应该在全麻下开胸手术，但是，这里条件不允许。储容大胆设想，小心求证，提出了“连硬加局部麻醉”的方法，并提出从腹腔打开切口向上到胸腔进行膈肌修补手术。这个方法立即遭到了当地医生的质疑，因为无论从麻醉方法还是手术方式都从来没有过。但如果不试一下，手术机会稍纵即逝，患者也许很快就会死去。
手术开始了，在储容的指导下，患者麻醉得当，术中几位助手配合默契，手术非常成功，这位严重外伤的青年得救了。从此，这一方法得到普及，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
除了胸外科、腹外科的复杂手术创造了当地医疗的奇迹，储容还带领队员们成功开展了五官科的喉癌切除术；为巨乳症导致局部皮肤糜烂湿疹的当地妇女施行了“缩乳术”；为急性肠梗阻、肠扭转导致中毒性休克的患者手术切除病变肠管，挽回生命；为巨大卵巢囊肿的患者组织全队病例讨论、制定方案、成功手术，切下的囊肿重达32斤；为颅脑外伤术后出现脑脓肿和癫痫的患者进行伤口探查，在缺少必要仪器设备的情况下，凭一把血管钳在伤口找出一粒弹子大小的石子，不久患者伤愈出院……
这些，只是储容带领队员们在2年援桑医疗中的浮光掠影，更多的故事，铭刻在当地群众的心中。
△储容受桑给巴尔总统萨勒明接见
这些历史性的援外医疗成就，倾注了储容全部的智慧和心血，但谁也不知道，在他心中，有一道永远难以弥合的伤痛——就在他援桑期间，他的双亲相继去世。
虽然出发前储容就知道父母身体不好，但想着毕竟有兄弟姐妹可以照顾，谁知道，“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一去，竟成永别……
公家的事情最要紧胡韵芳，女，第十六期（-年）援桑队员。
年，52岁的胡韵芳已经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副主任医师了。老伴走得早，35岁的女儿好不容易闯过了高龄产妇的重重险关，可爱的小外孙刚满月，胡主任还没过足外婆的瘾，就接到了远赴万里之遥印度洋小岛桑给巴尔的援非任务。
“总归是公家的事情要紧啊！自己的困难么克服一下了。”胡韵芳是这么想的。
这一克服，就是两年异国行医的生活。救死扶伤无分贵贱，人道关怀不论国籍。到达当地的第二天，她就成功地抢救了一例葡萄胎穿孔的患者；手术前，启动震耳欲聋的手摇发电机发电成了与术前准备同等重要的常规；她逐渐习惯了在手电筒下为患者觅得一线生机，在电刀漏电的战栗中，为患者细细剥离痛苦忧伤；面对艾滋病患者， 能做的自我保护是戴两副手套；她创下了24小时做了8台手术、两年内无死亡病例的纪录……
物资匮乏，每天剩下的菜汤都显得尤其珍贵，攒在冰箱里，到周末，就是最美味的面汤；闲暇时，手术刀的技艺也是要做厨艺和园艺的，播下故乡的种子，努力在咸湿的海风里寻找一丝熟悉的味道，食物往往成了解慰乡情的 方式；人在天的这端，家在天的那端，没有电话，每天与老乡观看女儿每月准时寄来的外孙照片和录像成为大家共同的兴趣和爱好。他们说：看一次，就像又回家了一趟。
△胡韵芳与当地工作人员和、产妇合影
她的乡愁，溶解在当地孩子爬树为他们折下的那支丁香的芬芳里，溶解在这些黑皮肤的天涯近邻们信任的眼眸中。
援外的“洋成果”陶煜臻，男，第八期援马耳他（8-年）队员。
医院针灸科副主任中医师陶煜臻是带着向西方人介绍中医的历史使命感来到位于地中海中部的岛国马耳他的。在队长的支持下，中国驻马耳他文化中心的领导利用当地的报纸向当地百姓介绍中医。
为了让信仰天主教的马尔他人更加有文化亲近感，陶煜臻利用讲课的时机，将基督教文化“三位一体”的思想结构与中医学《易经》包含简易、变易与不易三爻的“三位一体”结构进行中西方文化方式的结合，并用文化解构的方式，向马尔他人解释了中医学容摄生、藏象与经络“三位一体”的医学体系，并借助西方人发明的“三维立体画”的整体观视觉效果，让在场的观众深刻理解和体会什么叫整体观。讲课结束，他还穿上中国的功夫服，表演太极功夫，并向他们诠释了太极的自然奥秘和养生原理，让大家感到又好玩，又实用。
通过讲课，陶煜臻有了许多当地的“中医学粉丝”，他用中医诊疗技术为马耳他人带来了“医”想不到的惊喜，同时也收获了友谊。
△陶煜臻受马耳他总统乔治·阿贝拉接见
一次在一个华侨商人家做客，主人拿出了仙人掌果给他品尝，一试之下，十分美味。但是因为这种水果的籽不能消化，多吃了会伤肠胃，还会便秘。陶煜臻便动起了去籽喝汁的想法：他向一位餐馆老板要了些纱布，滤籽取汁，并请来门诊的患者品尝，居然收到了超值好评。
在马耳他的两年中，陶煜臻用中医诊疗技能为当地居民解除痼疾，让他们体会到中医文化的博大精深之余，也主动融入当地文化，用自制的“洋成果”见证中马友谊。
“这些经历，将永远成为我心灵深处最美妙的人生记忆”。
在许多援非医疗队队员回首往事的时候，都说过这句话：效力两年，荣耀一生。
“鲜花生于荆棘”，这两年多的时间，他们抛妻别子，远离故土，也许是这一生中最艰苦、最困难的日子，但从他们目光中看得出来，这是最自豪、最光辉的岁月。
那些传奇依旧在续写，在传唱；那些奋斗的烙印已经化为中国与非洲各国间亲如兄弟的情谊，跨越时空的距离，成为两国人民心中永远的记忆。
转自：“健康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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