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两年,我肚子一直没动静.
婆婆很心急,花大价钱买来一个求子偏方,叫拍喜.
就是找三五个大汉埋伏在我回家必经之路上,用棍棒往我身上打.
一边打还要一边呵斥问道"生不生?生不生?"
打到规定时辰,丈夫提着花生、红枣撒给众人,并拱手道谢说"有了、有了",众人这才散去.
那天晚上我被几个壮汉打的差点丢掉小命.
三个月后,我竟然真得怀孕了.
1
当村里的医生宣布我怀孕的消息时,我和陶坤母子俩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就像阳光下盛开的一朵花朵.
躺在床上,我轻轻触摸着自己的肚皮,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三个月前,我还被丈夫陶坤和他的母亲指责为不孕的母鸡,他们的言语像针一样刺痛着我.我是经由村里的红娘介绍认识了陶坤.在我嫁进来之前,陶坤已经有过一段婚姻,不过他的前妻因病早逝,我们结婚两年了,却一直没有喜讯.
婆婆焦急万分,在明里暗里屡次挤兑我,甚至陶坤对我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温柔变得冷淡和厌恶.
“你知道吗,你让我丢了大脸,我供着你吃好喝好,你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陶坤的言语每天萦绕在我耳边,有时甚至伴随着肢体的伤害.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身体的原因导致无法怀孕.
然而,有一天我在家打扫卫生时,发现了卧室旧衣柜角落里几件陌生的女人衣服,似乎是陶坤亡妻留下的.在这些旧衣服中,医院开具的检查证明.原来,陶坤患有生精障碍,根本无法让女人怀孕.
这张检查证明被藏得很深,只有亡妻知道这个秘密.连陶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一直以为自己身体健康.难怪他会对我做出那些残忍的行为.
三个月前,婆婆听说外村有一种求子的偏方,叫做“拍喜”.
那天,我在田地里干完活,独自回家.天已经很晚了,四处都笼罩着雾气,村子小路异常难走.
我听到远处有狗叫声,心里感到恐惧,急匆匆地朝家走去.走到半路,几个光着上身的汉子从巷子里走出来.
他们的表情凶恶,眼神中透着邪恶和不怀好意的光芒,手中各自拿着一根粗大的棍子,毫不言语地向我靠拢.
我吓得目瞪口呆,尖叫着想要逃跑.但是作为一个瘦弱的女子,我怎么可能逃得过这几个壮汉呢?
其中一个肚子圆滚滚的男人猛地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拉,我整个人摔倒在地,手掌着地,感受到一阵剧痛.
几个汉子朝我走来,手中的棍子挥舞着,砰砰的声音充斥着空气.我像一只无助的虫子蜷缩在地上,双臂护住头部.
“救命啊!救命啊!”我大声呼喊,希望附近有人听到,将我从苦难中解救出来.但这几人越打越兴奋,完全不顾我的哀嚎.
他们边打边问:“生不生?生不生?”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前几天偶然听到的“拍喜”偏方,竟然是这样的意思.
2
被殴打后,我失去了意识的时长已经无从得知.
头上血迹斑斑,手臂和腿部麻木,脚踝也肿胀异常.几个壮汉终于打得手疲力尽.
就在这时,一束光芒突然出现,随即,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那声音属于我的丈夫陶坤.
陶坤挎着篮子走过来,里面装满了花生、桂圆和红枣.他一手拿着手电筒.出现后,他没有理会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情况,反而朝那几个殴打我的壮汉笑着.
他一边笑着,一边把篮子里的干果分给他们,还点头哈腰表示感谢.
"谢谢诸位兄弟,这些是给你们的,拿去吧."
那个最狠的啤酒肚男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接过干果塞进兜里:"陶兄弟,今天多亏了我们几兄弟,你家娘们儿还挺能跑."
陶坤瞪了我一眼,然后像一只哈巴狗一样把篮子递过去:"是啊,辛苦你们了."
"等我老婆怀上了,我一定请诸位兄弟到家里喝酒."
那几个壮汉哈哈笑了几声,拿着篮子走了.
只剩下我躺在地上,呼吸带着血腥味,以及神情冷漠的陶坤.
陶坤用脚尖踢了我一下:"臭女人,如果不是你肚子里总是没有动静,老子怎么会丢这么大的面子?"
"我娘花了大价钱买了这个方法,你要是再怀不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装死在地上,快点起来,丢人现眼!"
说完,他也不管我,骂骂咧咧地拿着手电筒从小路离开.手电筒发出昏黄的光,一闪一闪,最后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我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看着陶坤离去的方向,内心充满了对这个男人的恨意.绝望笼罩着我.
我知道陶坤有病,也许我这辈子都无法给他生孩子.
这次被殴打得几乎半死.如果肚子里再没有动静,下一次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仅仅想想,我就感到了冷颤.
当我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时,身后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距离上次被殴打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今天早上,当我看到桌上的稀粥和韭菜鸡蛋饼时,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呕…
在陶坤不屑的目光中,我发出了一声干呕.家里的早餐每天都是稀粥加韭菜饼,但偏偏今天我闻到韭菜的味道就觉得恶心.
婆婆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陶坤的肩膀:“儿子啊,快去请王医生来看看,这可不是有了吧.”
王医生是我们村里两年前才来的赤脚医生,年轻但医术高超.村里有谁身体不舒服都去找他.没过多久,陶坤就恭敬地请来了王医生.
王医生把脉后,连连向陶坤母子道贺:“陶家的婶子,你们真是福气啊,要当奶奶了.”
婆婆笑容满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票子递给王医生.
王医生接过红票子,捏了捏,继续说:“她身上的伤也是个问题,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还难说.你说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好端端地在夜里走路把自己摔伤了呢?”
婆婆脸上一僵,尴尬地笑了两声.
“是…是啊,我这媳妇眼睛不太好.王医生,你得想想办法,要保住我们老陶家的香火啊.”
我躺在床上,听着老太太和医生的对话,内心冷笑不已.上次怀孕时,我几乎丧失了生命.
老太太为了不让这件事丢人,就对外宣称我是走夜路摔伤的,每隔半个月,我都要忍受着剧痛,跋涉半个村子去王医生那里拿治疗腿伤的药物.
直到现在,我的腿仍未完全康复.
王医生面带为难之色:“按理说,怀孕时服药对胎儿不利,但不服药的话,梅芝的腿可能会留下终身的伤痕.”
婆婆听到对胎儿不利的话,突然站了起来,准备说话,但又意识到我在场,立即止住了话头,连忙拉住王医生的袖子.
“王医生,请您……我有些事情要问你,我们不打扰梅芝休息,我们到院子里说吧.”
言语是这么说,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意图.她准备放弃我,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出生长大.
3
婆婆和王医生有了某种共识,停了我治疗腿部的药,转而给我换上了保胎的药物.
他们还欺骗我说,王医生研制了一种新的药方,将治疗腿部的药和保胎的药合二为一,称其效果不会受到影响.
然而,从我越来越严重的腿部疼痛中,我明白他们实际上是打算舍弃我的这条腿.
但命运弄人,事与愿违.
婆婆对我肚子里的胎儿看得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但最终还是出了问题.
当肚子里的胎儿怀孕三个多月时,某个清晨,我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惊醒.睁开眼睛,发现下身染上了红色.此时婆婆正在城里办事,不在家.
陶坤被吓坏了,急忙背着我赶往王医生家.王医生给我把脉后,打了一针,勉强止住了疼痛.我躺在简陋的病床上,听到他在屋外和陶坤交谈.
"胎儿勉强保住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时间长了,这孩子可能还会出问题."
陶坤困惑地问道:"王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医生长叹一口气:"坤儿啊,你实话告诉我,你们并不是正常怀孕的对吧?"
"虽然我平时是个医生,但医者和巫师有时也有一些相通之处.有些事情我还是能勉强看得出端倪."
"梅芝肚子里的孩子,与你们的缘分还未到来.既然现在怀上了,应该是采取了一些其他手段对吧?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也无法有效地帮助你保住这个孩子."
我听到陶坤吸了一口冷气,显然他在犹豫王医生所说的话是否可信.
沉默了几分钟,他才重新低声开口,告诉了王医生婆婆求来的所谓拍喜偏方.
说完后还诚恳地请求王医生:"您一定要想办法,帮我保住这个孩子.前几天我还和兄弟们吹嘘说这次一定会有个儿子,要是没了,我以后在村里真的抬不起头了."
"只要您手上有什么办法,尽管使出,不必担心梅芝的身体,只要能让她顺利生下我的儿子."
母子俩都只在乎我肚子里的这块肉,我在房间里听得心灰意冷.陶坤就是一个可恨的畜生.
王医生很为难,但出于陶坤的恳求,给了他一些指引.陶坤先是将我送回家,然后拿着香烛和纸钱,关上屋门默默地朝后山走去.后山上有一座山神庙.
山神庙的香火不是很旺盛,只有在特定的日子或者节庆时才会有人上山祈祷.
由于我的腿伤和肚子疼痛,我没办法跟着陶坤出去,只能躺在屋子里被动等待,看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一直到太阳高照,陶坤才阴沉着脸回来.他回来后也没有进屋,而是坐在院子里吸着烟.我看着太阳一点点爬上天空.
听到门响,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推开门,看见他蹲在屋檐下,手里握着一根红绳,绳子上挂着一个铜制铃铛.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怎么形容呢?
看起来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妻子,而更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一样.
充满了怨恨和恶毒.
我后退了两步,生怕他会突然发飙对我动手.
幸好,最终他还是顾虑到我肚子里的孩子,独自一人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带着浑身酒气,醉醺醺地回来.他进院时,我刚端起昨天剩下的饭菜准备吃.
但刚一端起碗,陶坤凶神恶煞地朝我走来,一
脚踢翻了桌子.要不是我躲得快,桌子就会砸到我身上.
"陶坤,你发疯了吗?"
他含糊地骂了几句,最后指着我鼻子大声嚷道:"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出了问题,我就杀了你!"
说完,他一脚踢开房门,倒在床上,转眼就开始打鼾.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地上满是狼藉.
我不知道陶坤这是又要做什么妖蛾子.自从昨天和王医生聊过之后,他就变得越发不对劲了.
但我也不想去问.
陶坤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三天后,婆婆从城里回来,还带着满满的行李,说是给我买了些补品.
我虽然没有读过几天书,但还是认得一些字.药瓶上写着"保胎灵"三个大字,里面是黑乎乎的药丸.
这种药我知道.
以前我还没结婚时,我家隔壁有个傻子媳妇,怀孕后一直胎儿不稳,她婆婆就买了这种"保胎灵"给她吃.
八个多月后,傻子媳妇生了个皱巴巴的儿子,自己也因大出血而去世.
听说这种药是非常危险的,使用母亲的精血来供养胎儿的生长.
婆婆把药塞到我手里,笑得合不拢嘴:"这药可是好东西,城里的医生都说大补之功,你可要记得每天按时服用啊."
为了接待婆婆,陶坤难得晚上亲自下厨,做了三菜一汤.
结婚两年,我第一次知道陶坤这个平时衣来伸手的男人还会做饭.
真是意外.
饭桌上,陶坤话不多,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犹豫和不忍的神情.
婆婆似乎没有察觉,仍然陶醉在喜悦之中,一直夸赞自家儿子长大了,要当爸爸了,懂事了.
吃过晚饭,陶坤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到婆婆的手心里.
"妈,这是我去山神庙求来的护身符,听说能保佑您平安健康."婆婆高兴地接过,将手掌放在灯下看.
我心里一惊,这明显是之前陶坤根据王医生的指示去山神庙求来的带铃铛的红绳.当时他拿着红绳回来时,还对我大发雷霆的情景历历在目.
我敢肯定,这红绳和铃铛,绝不是他所说的护身符.
婆婆非常开心,伸出手腕:“乖儿子懂事了,给娘戴上.”陶坤低头答应,手指微微颤抖.红绳上的铃铛随着婆婆的手臂摆动,发出轻微的"叮铃"声.
4
乡村的夜晚通常很平静.
晚饭后不久,大约九点钟,大多数家庭已经关上了大门准备休息.婆婆整理完家务,正要上床,忽然外面传来了紧急的敲门声."砰砰砰",来人是村里的方茂.
方茂身上有着明显的啤酒肚,看起来非常急切:"陶家阿姨,我父母小小的一点事就开始吵架了,麻烦您赶紧来劝劝."
婆婆在村里以热心著称,经常帮助村民解决家庭小纠纷.
因此,当方茂上门求助时,婆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匆匆披上外套便跟他出了门.
我站在屋檐下,目送他们一前一后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记得方茂曾参与过对我不公的行为,他母亲不是昨天还回了娘家吗?
两人离开后,陶坤也从屋内走出,穿好衣服.
他肩上挎着一只用红布遮盖的竹篮,里面装着干果.
他对我瞥了一眼,警告地说:"好好看家."
然后也向婆婆消失的方向离去.
我对这熟悉的场景感到不安.
我的直觉告诉我,陶坤此行意图不善.
果然,不出所料,大约两小时后,村里的人急匆匆来到我家,脸上带着悲伤:"梅芝,赶快到村诊所看看,你婆婆情况很不好."
婆婆去世了.
她身上有多处淤青,腿部被严重打伤,头部更是肿起了一个大包,眼睛肿胀,表情痛苦.
陶坤在悼念者面前哭泣,声称婆婆是在夜里走路不慎失足,不幸坠入沟中身亡.
关于为何夜行,为何会有如此严重的伤势,陶坤未多言.
但我知道,那天晚上婆婆被方茂诱出家门,遭受了残酷的折磨,这一切我亲历其境.
对于将近六十岁的老人来说,这样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同样的打击,落在我身上和婆婆身上,后果自然迥异.陶坤也未曾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最终酿成悲剧.
在婆婆的灵堂上,我跪在棺材旁边,焚烧着纸钱.陶坤则独自跪在灵堂中央,哭泣不止.他一定非常后悔.
这份罪责将永远压在他的心头,每当夜深人静,闭上眼睛,他都会看到婆婆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睛.
夜深人静,帮忙的邻居渐渐离去,只留下我和陶坤守着灵堂.还有几个参与那晚行动的村民,围坐一起,酒后聊天.
"这陶家阿姨也真是够倒霉的,我都没怎么使力,她怎么就没了呢?千万别怪到我头上."
另一个人接话:"没使力?坤哥可是说过,陶阿姨当初怎么交代打梅芝的,这次也要这么干.这话不就是让你使劲的意思嘛."
"哎,你说陶阿姨要是知道因为这事会丢了命,当初让我们打梅芝和张雅的时候,会不会让我们手下留情?"
"这不就是俗话说的自食其果吗?"
陶坤也喝了酒,醉意上头.
那几人以为自己说话很小声,其实每句话都传到灵堂这边.
陶坤听到后一瞬间怔住,随即站起来,迈向那几个人,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们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妈当初让你们帮忙拍喜,具体怎么交代的?"几个人一时语塞,被陶坤的态度吓到.陶坤再次追问.
最终还是方茂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着陶坤的肩膀,打了个酒嗝.
"坤哥,
原来你不知道啊?几个月前,陶阿姨来找我们拍喜,特意说过可以不用顾忌,最好能像两年前那样,直接让梅芝出事,好让你重新找个能生育的媳妇."
"谁知道你提前跳出来,我们还以为你突然反悔了."这两句话涉及到他的前妻和现任妻子的关系.
陶坤真是个愚蠢的人.他自以为藏得很深,却不知道自己的错误导致了他母亲的死,他选择装作一无所知,试图将责任推给方茂他们.
但我和他同床共枕了两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眼中的闪烁暗藏着什么.这不过是一场戏剧.我跪坐在灵堂的蒲团上,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心中感到无比畅快.
陶坤全心想要把责任推卸出去,假装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他内心积压的恐惧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终于爆发了.
伸手猛推了一下方茂,怒吼道:“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对我母亲下了毒手,是你们害死了她,你们都是凶手!”
谁都不想招惹麻烦.
陶坤的一声怒吼,让几个壮汉大吃一惊.谁都不敢承认自己真的是凶手,而方茂被指责得最甚.
他抬手给了陶坤一拳:“陶坤,你什么意思?想要把责任推给我们吗?我们都是听你的指示,就算是犯了罪,你才是杀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
“你这个杀母之子,真是孝顺啊.”
双方互相推卸责任,围绕着婆婆灵堂上演了一出互相指责的闹剧.
4
几人争执动静太大.
刚离开没多久的邻里乡亲,又被吵嚷声吸引回来.
听到由远及近的说话声,我看院子里几人打得不可开交,想着劝两句.没承想刚靠近,就被打红眼的陶坤撞倒在地.裤子上立刻有血迹晕染.去而复返的邻居推开院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我跌坐在地上,身下是晕开的鲜血,旁边几个男人像斗鸡一样扭打成一团."坤子别打啦!医院!"
陶坤扭头一看,直接吓得呆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做的好事.这下酒彻底醒了.
一群人手忙脚乱把我送到村诊所.
半个小时后,王医生满手是血通知陶坤噩耗.孩子没了,
接连失去最疼爱他的母亲和他最期盼的儿子,并且都是被他"亲手"杀掉的.陶坤受不住这个打击,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好不容易经王医生手抢救苏醒,陶坤半边身子直接瘫了.医生说是中风.能不能恢复正常,全看运气.
运气不好的话,下半辈子他都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我强撑着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打击,在好几个邻居见证下,哭着让王医生帮忙报了警.
和我丈夫打架的那几个人,一个也别想逃,他们都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以方茂为首的几个"拍喜"执行者,全被抓了.
听说他们因为害怕,被警察一审问,就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部招了.
方茂几人,一共参与过三次拍喜.最早的一次,是陶坤前妻张雅.
第二次是我.
第三次,就是陶坤他妈本人.
张雅是被人贩子从其他地方拐卖到我们村里的,十多岁的时候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
他妈看不上张雅这个傻子媳妇儿,但村子里离婚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于是,她就自己编造了拍喜能让不孕女子怀孕这个办法.张雅的死,是陶坤他妈一手策划的.妻子死了,陶坤就可以正大光明再娶.
她用拍喜这个理由,委托方茂几人帮忙,还单独给几人塞了红包,让他们下死手.
这事儿陶坤知道,但为了不惹祸上身,装作一切听从婆婆安排.
方茂几人当时按照约定,将张雅堵在小巷子里凌虐暴打,把人打成重伤.张雅回家没几天就重伤不治死了.陶坤母子对外宣称她是得重病死的.
毕竟是别人家事,村里人虽然多有猜测,但也没说什么.再之后,就是我嫁进来.
我肚子一直不见动静,他妈就动了故技重施的念头.婆婆给方茂几人还是说这是她花重金买的求子偏方.
陶坤在约定时间赶来散瓜果.也幸好我命大,被打的时候护住脑袋,捡回一条小命.
最后这次,角色对换.换成陶坤委托方茂几人,将之前在我身上做的事情,在他妈身上做一遍.
方茂几人不知道陶坤委托缘由,但知道这样做有红包收,再加上之前做过两次都没出什么事儿.
欣然应允.
哪知道这次翻车了.
这是警察从方茂几人口中问到的真相.
警察来我家做询问笔录的时候,我刚从王医生的诊所,把半身瘫痪的陶坤推回来.
婆婆的棺材,在邻居们的帮助下已经下葬,家里布置的灵堂都还没来得及收.
短时间内,婆婆去世,丈夫瘫痪,自己还流产.我在警察眼里看到明晃晃的同情.
这事儿怎么看,我都只是一个被恶毒婆婆和渣男老公迫害的可怜女人罢了.警察问的问题,我知道的都尽量说了,不知道的就低头沉默,他们也没忍心刁难我.
临走前还给我塞了两百块钱,说让我买点营养品补补身体.
一个月后,方茂几人的判决下来了.他们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刑好几年.
那几人家里人不服,认为一切都是我们家害的,天天堵我家门口叫骂.陶坤的病,医生说需要静养.
但那几家人天天来闹,骂人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有时候我推陶坤在院子里晒太阳,他们还会往他身上泼泔水.
一来二去,陶坤气得病更严重,连坐都坐不起来,浑身上下只有个脑袋能动,说话都说不清楚.
不过这份痛苦,他没感受多久.
距离婆婆去世两个多月时间,陶坤也快不行了.临死前,他难得清醒,能自己坐起身,说话也口齿清晰.王医生说这是回光返照,等这股劲儿一过,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我把衣柜里被张雅藏起来的检查报告,放进陶坤手心.夫妻一场,我对他最后的情分,就是让他走得明白.王医生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个被黑色袍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姑娘.
那姑娘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疤,手腕上戴着一根沾血的红绳,绳上系着个小铜铃.
揭开兜帽,露出一张陶坤熟悉的脸,冲他笑.
"陶坤,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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